春

【羡澄】晚秋寒霜27

虽然同房一事听起来挺美好，但两人光顾着劝导，也就忘记这事。等次日敬茶时，两位老祖宗瞧着两人笑嘻嘻进门，完全没有新婚夫妇的羞涩，一时诧异，但又不敢明说。

后来也只当两人年纪小，什么都不知道，根本没明白成亲是怎么回事。魏无疾更是无奈“话说我和阿澄老宗主都没成亲，你们就敬茶，是不是不太合适，你们爹娘能同意吗？”

魏无羡退到一旁坐下，翘起二郎腿就道:“知道了，他们肯定同意，原来都打算及冠之年时成亲。”

江澄点头道:“可我们都活了好久了，还没到二十岁。”

魏无羡:“我也有这种感觉，都忘了射日之征我们才十多岁，怎么越活越小呢。”可能因为从遇见温家先辈们开始，他们就变成了被人拯救的天下苍生。他们不需要做什么，就会有人护着。

他们死去的亲人活着，此刻正在莲花坞等他们回家，曾经的哀伤烟消云散，无论现在还是往后，似乎都没有不幸福的可能。

可叹的是真正救他们的的温家人，除了温昴，没一个活着，就算是温昴，如今也是孤家寡人，他真的成了孤儿。

魏无疾和江迟说温昴什么时候都那副模样，闷闷不乐，可是江澄清楚他和温昴初遇时他很开心。父母安在，亲人哄着，宠着，把二公子金丹挖了也只是被打一顿。

可能因为父辈待人亲厚的缘故，温昴对待别人也很好，天下苍生除了子民还有各种妖魔鬼怪，都没有说他不好的。他人生中做了两件坏事，一是把秦深关起来毁了他一生，二是爱上温潭。

关于温氏先辈拯救万民之事，知道的人选择隐瞒后人，到了魏无羡他们这一代，那些曾经为苍生付出生命的人，连名字都不曾留下。

在莲花坞住了一年，两人就走了，还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们，两位老祖宗为这事忙活几天，准备吃的穿的玩的，恨不得把莲花坞一起送给他们。

在蓝忘机的帮助下，两人回到了五百年后的云深不知处，蓝忘机决定留下当宗主，暂时不回家，他母亲表示理解，遂无人再问。

家中父母不知他们为什么一回家就哭，纷纷安慰。后来江枫眠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就想把宗主之位传给儿子，想到自己不务正业好多年了的江澄在十八岁那年继承宗主。

魏无羡总算玩够了，除了江澄身边他哪儿也不想去。

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，都忘记了他们在这里一次亲都没成过，虽然前两次都是大操大办，但两人父母都不在，总觉得缺少什么，于是两人商议去跟魏长泽和江枫眠商量成婚事宜。

藏色散人和虞夫人都去了金陵台，只有江枫眠和魏长泽在吵架，原因是江枫眠想出去夜猎，魏长泽怕有危险，要跟着去。

“枫眠，你小时候就是因为我不在，所以才死的，现在我跟着你你干嘛不乐意。”魏长泽自从知道江枫眠的死亡原因后，死活不愿意江枫眠单独外出，虽然江枫眠年近40。但在魏长泽眼里，他就是个孩子。

“死的时候都差不多40了，哪还小。”江枫眠反驳。“而且我的死跟你没有关系，师兄再这样下去，我就再也不回莲花坞了。”

魏长泽:“又想跑出去当游侠，是不是？信不信我揍你？”

江枫眠:“游侠怎么了？我家祖上还是游侠呢。再说你以前还不是跑出去，你要不出去我也不会死啊。当初走的时候义无反顾，现在倒是会留人了。”

“我那是有原因的，又不是无缘无故走的，干嘛这么噎人呀？知不知道师兄会伤心？没心没肺。”魏长泽回答:“再说现在我一直在莲花坞，不许生气。”

江枫眠:“阿澄当宗主，我可以自己出去。还有阿羡帮忙，你慌个屁呀。”

“江枫眠，信不信我揍你，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夜猎。”

江枫眠怂了下来回答道:“我可以自己打怪物，不用你帮我，不许插手。”

“行吧”魏长泽无奈。

两人看着父亲们一起出去，仿佛看到两位老祖宗，魏无羡感慨:“阿澄，以后我们可能没有子嗣，这样的场景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，但我有你就够了。”

天下安定，父辈们结伴夜猎。年轻一辈的都当上了宗主，温家温情继承母亲衣钵，当上了温宗主。

不久后，江厌离和金子轩也成了亲，说话间大家都谈起温家当年事情，说得那叫一个精彩，当年老祖宗跟着温氏先祖大杀四方，统一天下云云。众人听得热血沸腾，仿佛身临其境，皆感叹老祖宗们成立家业不易。

魏无羡疑惑道:“阿澄，有吗。”

江澄:“他们要是知道当年老宗主们被温昴生拉硬拽当的宗主，会不会意外啊。”

魏无羡:“不知道”

席间大家谈到温昴，谈到各家老宗主，但对于温潭却一无所知。也难怪，当年之事被魏家老祖宗扭曲不少，名字没搞错就好了，有没有谁都不重要。后来说到月华夫人，温家不淡定了，温若寒大骂此人是毒妇，金光善却道:“没有啊，金家书上名言，月华夫人是继温昴之后的一位有才能到仙督，你们温家惯会瞧不起女子。”

温若寒:“哪有，我家两位宗主都是女子，哪有瞧不起，月夫人杀夫弑子弑女，不是毒妇是什么。”

温情母亲瞪他哥一眼，温若寒随即闭上了嘴，他最怕这个妹妹，说往东不能往西。

金光善:“那你家老祖宗抢人家当妻子就没错了，只许州官放火，不许百姓点灯。”

温若寒:“那她后来当了仙督，万人之上，我家老祖宗不抢她她还没这个机会呢，她应该感谢嫁给老祖宗。”

“笑话，人人都稀罕你家老祖宗吗，可笑，我们现在这个仙督也是青蘅君抢来的，你问她会不会感谢青蘅君。”

青蘅夫人千若正是蓝曦臣母亲，也是当今仙督，自从她当了宗主，蓝家家规就跟没有似的，青蘅君听她的，讪讪道:“夫人。”

只见千若一言不发，看向蓝曦臣，看向众人，笑道“我想月华夫人打不过温氏先祖，所以才会对温氏先祖有恨意，我就不一样了，青蘅君又打不过我，呵呵。蓝家现在也是我的，我倒不怎么感谢他，不过我现在很开心。”

“就是不知道月华夫人杀夫弑子究竟是对自家夫君恨到什么地步，也不晓得她后来开不开心。”

江澄:“应该不会吧”双杰是在场当中唯二见过月华夫人的人，她从来不会笑，想必是不开心。！

青蘅君继续道:“蓝氏先祖拼命救回她，没想到救回一个毒妇。”

魏长泽:“她当仙督没有人反对的也是个奇女子啊。”

他人点头，纷纷同意，遂又聊起来其他事情。

现在知道的事情，多的是假的，这些传言未必是真的，最起码月华夫人的孩子不是温昴的，温昴当时怕月华不小心掐死两个孩子，早早送到外边养大，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了，只能说月华夫人的孩子替他们的爹担了罪责。

“温谦容温谦玉”江澄默念:“依温昴取名字的性子，月华夫人师父多半叫容玉，”

魏无羡:“那她弑父，杀夫，杀子杀女，我了个去，太绝了吧。”

江澄:“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，仙门百家明知她这么做，却还是选择她当宗主，她的经历令人惋惜，但当仙督未免不适合吧。”

“不如我们去瞧瞧”魏无羡提出，江澄瞪了他许久“那走吧，写信给大伯，就说我们走了，几天就回家。”

同样是去云深不知处找蓝忘机帮忙，正好蓝忘机回家看望双亲，两三年不见，蓝忘机看起来沧桑不少，江澄问他是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。

蓝忘机:“温昴死了”

魏无羡:“那边过得快，走了也正常，我听说是月华杀的他，是否属实。”

“没有”蓝忘机低声道:“比这个还严重，温昴对她本就有愧，也或许是喜欢她的，所以月华说只有温昴死了她才能开心的话以后，温昴就病重身亡了。”

江澄:“什么，他也太草率了，后来呢。”

蓝忘机:“后来月夫人不仅不守孝，穿着来温家时的黑衣就要离开，然而新仙督也就是她儿子温谦玉把她留下来，准确来说是软禁，理由是月华夫人理应为夫君守丧。我去奔丧的时候，蓝安也去了，说了几句话以后月华就疯疯癫癫的，她说她不想活着，活着也不想留在岐山。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疯了，也不敢让她出门。再后来，温谦玉当上仙督，月华没有修为，也走不了，三年后温谦玉就被月华一剑封喉，据说与月华弑父的的场景一模一样。”

江澄:“怎么会，那温谦玉呢，她是女儿，应该理解她母亲。”

蓝忘机摇头“这就是我回家的原因了，自从温谦容薨逝后，蓝安自责愧疚，他叫我回来，看看有没有办法组长月华杀了温谦玉。”

随即三人一同出发，他们又回到这个地方，心里五味杂陈，比他们第一次来还要恐惧，月华夫人的遭遇令人痛惜，可是她的行为却矫枉过正。对于一个怨气缠身的妇人，没有对错没有是非，她只想出气。